肖然34岁记者 见到肖然的第一眼，我就感觉她是一个精神饱满的女人。那天，她穿着一件刚刚时兴的米色太阳裙，一块同色的乔其纱披肩象征性地遮住裸着的浑圆的肩膀。她容光焕发，脸部表情相当生动。 她把见面地点选在了她们报社的小会议室。在我看来，女人都是喜欢在舒适、隐蔽的环境去谈自己的情感隐私的。在自己的工作单位里接受采访的女人，我还是第一次碰到。为她着想，我建议换个轻松点的采访地点。她笑了笑，并表示不在乎环境的影响。她说时间紧迫，还有几篇重要的稿子要写，于是我们就聊了起来。 肖然是个有趣的女人，有思想，也很有活力，她说自己绝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。 丈夫不能满足我 “既然我接受了你的采访，那我就不遮掩什么，我想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，也许我的故事是平凡的，但是我希望有更多的女人像我这样来处理婚姻，简单的说，就是用一夜情来拯救婚姻。 我的丈夫是个拘谨、瘦削的中年人，清华物理系毕业生，永远是一副近视眼镜加一身中山装，标准的中国知识分子形象。我这么形容他，并不是说明我讨厌我的丈夫！不是的，他善良又真诚，有极强的事业心。在自己的学科领域里，他是个强者。他的科研成果多次受到部级嘉奖，还参加过国际性的科技交流会呢！ 但是他在性爱上显然弱得多。他太习惯于抽象思维，喜欢严格的数理逻辑。他的个性缺乏色彩，行为过于有序、有框。他没有一丝的浪漫情愫。和他过性生活，就象品吃一冬的熬白菜，毫无味道；就象在一条旧路上徘徊，毫无新鲜感；就象大学生演算一道初一的物理题，不仅公式化、程式化，而且过程极其短暂，不过十分钟的乐趣。 在性爱心理和性能力上他是个十足的弱者，再说，他的身子骨也不行。而我，你看见了，精神饱满，欲望强烈。我抽烟，喝酒，而且是白酒。我天天跑步，打羽毛球，我希望享受一切女人可以并且应该享受的痛苦和快乐。我需要轻松的散步，诙谐的谈话；另外，因为自身从事文学工作，我还需要具有高等欣赏能力和批评水准的伴侣一起去看画展，听音乐会…… 但是丈夫满足不了我的这些欲望，他永远是他自己，不会改变的。我这么说，但我决不责备他。我认为，女人不要总是试图改变自己的丈夫。只有最幼稚的人才总是设想有朝一日能使沾液质的人变成胆汁质！男人的性别决定了他们永远自认为是强者。而恰是这种心理有利于他们投身于事业的竞争。如果被性无能的暗示击中，便会一下子从自信的顶峰坠落，产生极度的自卑，不仅使他可能真的彻底失去性能力，甚至导致他精神和事业的衰败、崩溃。 我们毕竟是结发夫妻，我们也有过充满激情的恋爱阶段。我觉得夫妻之间是应该互相谅解的。人都有缺陷，男人也一样，我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完美的男人，既对我好，又能在各方面满足我的要求。我见过太多优秀的男人，有钱的，有才华的，有情趣的，但是他们一样有他们的缺陷。也许这世界上有别的男人是更适合我的，但是我觉得我的丈夫对我已经足够好了，他给了我很多爱。我觉得人是不能不讲情义的。除了不够浪漫，性能力不是很强之外，我也没觉得他有哪些地方让我感到不满意的。所以，我从不在性问题上给他难堪、找麻烦。我总是表示我满足了，总是在作爱的时候说他挺棒。所以，十几年来，他的事业上进展不算慢。人不可求全责备，我不想抛弃他。 丈夫很爱我，尽管他不会爱，但他确实爱着我。我使他有了一个家，一个儿子，在所有人看起来，我们的家庭是幸福美满的。儿子六岁了，很可爱，也很淘气，他给我们的生活添了很多乐趣。我越来越感觉到，丈夫离不开我，哪怕是在一些生活常事上，他都不可能离开我的照顾。他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的，不会做饭，也不会洗衣服，哪怕是叫他去买点东西也总是买不好。你说这样的一个男人一但被我抛弃了，他的生命岂不是一下子就失去了支柱了。有时候我也想过离婚，因为生活实在太乏味了，但是想到这些，我心就软了。我不能看着这样爱自己的男人陷入困境中，何况我们已经有了孩子。 有过一些交心的女伴曾经劝过我离婚算了，但是我从来没有那么狠心过。为什么一定要离婚？离婚，打破一种习惯了的平衡，我丈夫肯定受不了，而且离婚自然牵扯到父母、公婆、兄妹、儿女，非闹个天翻地覆、鸡犬不宁不可。我觉得没有必要。 不过，丈夫有时候真的是让我有生气。他太理性了，而我又是个过于感性的人。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可笑，就只是轻轻地抚着我的手，我的肩，象个未识云雨的处子般羞涩。但我知道，这已是他表达全部爱的全部方式了。这层爱意我理解了，也接受了，但又确实感到很不够。女人有理性，但也有本性，我常常向往床上有一个强有力的又极疯狂的男子。我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并不是可笑的，我的很多女性朋友都表示过有类似的欲望，女人也是人，和男人一样，有着强烈的欲望。何况我是处于一个“如狼似虎”的年龄。“ 肖然笑了起来，说起自己的欲望她的眼神里仍然是一片坦荡。说实话，我也见过太多的离异女子，她们中有不少人认为，由于丈夫不够浪漫，不够有情趣，她们才产生离婚的念头，因为那样的生活实在是令人压抑。不过，我觉得婚姻真的就像围城，不管是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久了，都难免会产生腻烦的心理。我想，这是难以避免的。 这时候，肖然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些相片。那是她们一家人的合影。相片上，她的丈夫看起来的确是很文弱的那种，虽然没有穿中山装，但仍然给人一种很强烈的知识分子的感觉。她们的儿子是个调皮的家伙，双手抱着肖然的脖子，对母亲是十分依赖的。 看过之后，我把相片还给了肖然。我注意到，在收回相片之后，肖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相片上的儿子，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。 一夜情成了发泄渠道 “为了我的儿子我也不可能和丈夫分手的，虽然有一段时间我们经常吵架。吵架的原因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。但我认为那不是我挑起战火的真实原因。我想那还是因为自己对丈夫的不满意造成的。每次吵架的时候，丈夫总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，但他也总是让着我。其实，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真的是不讲理的，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应该怪罪丈夫的。不过那时候我不会这样想。也就是从去年冬天开始，我一天到晚地和丈夫吵架，吵得厉害的时候我还会摔东西。吵完之后我会哭，会心疼他。因为我知道，丈夫并没有做错什么，只是我自己心里有了一些复杂的念头而已。去年冬天的时候，我和丈夫都绝望了，那时候我也以为我们的婚姻要崩溃了。但是我舍不得离婚，因为种种刚才说过的原由。但是我也不能总是让自己处于那种不满足的状态啊，于是我选择了一夜情。之所以选择一夜情，就是因为这样一种方式是最适合我的。即让我的欲望得到了满足，也不会因此而影响我的家庭。我没有想过去找长期的情人。在我看来，一旦有了那种关系牢固的情人，见面次数多了，大家容易动真情，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的话，那种痛对谁都没有好处的。 我是通过网络来实现自己的这种欲望的。由于我的工作性质，对于网络我是十分熟悉的，网络聊天室我也进去过，大都是一些素质比较低的男人。我觉得找情人就应该找那种素质高的男人，要有才华，有情趣一些的，并不是什么男人都能让我产生冲动的，否则那成什么了，我是有尊严的女人，我觉得自己也有条件挑一些高素质的男人相处。 但是我从不和北京的网友乱来。我觉得那样比较麻烦。首先是时间上比较难实现，我是不可能为了哪个男人而夜不归宿的，每天我都会早早地回到家来照顾儿子和丈夫。所以要在北京见网友的话，我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，即使有时间，大家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，玩得不是很尽兴了。不接受本地网友的另一个原因是，我怕惹上麻烦，有些男人的确是喜欢死缠烂打的，他们如果喜欢上了我的话，很有可能会想方设法地找到我家里的电话，或者跑到单位来找我，那样就很容易被丈夫发现，我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场面发生。所以，我和很多玩网络一夜情的人不一样，我只在外地和网友见面，所以，我的一夜情人也大都是外地人。 我是做记者的，由于工作性质决定了我经常有机会出差。我去得比较多的城市是深圳和上海。因此，我QQ上的网友也大多是这两个城市的男人。“ 我打断了一下她的叙述，因为我想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来“筛选”情人的。毕竟网络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。我说网上有很多骗子，喜欢自吹自擂，把自己形象描述得特别好，以次骗得女人的芳心。肖然笑了笑说，她自有一套“秘方” “和我见面的网友首先都是和我聊了很长时间的，甚至有的是聊了一年多以后大家才在现实中见面的。我觉得时间越长越好些，正所谓日久见人心，一个能够和自己在网上保持一年多联系的男人，必然是一个重感情的男人，否则他不会为了一个相隔遥远的陌生女人去浪费自己这么多的时间；其次，聊得多了，彼此熟悉程度也就逐渐加深，一些很细微的地方彼此也都能照顾到，比如说我的脾性，我喜欢的环境，我喜欢听到的话等等，我喜欢和了解我的男人在一起，即使是作爱的话，我也希望对方是能更多地明白我的感受的。 此外，和我见面的网友还必须要经过我的一系列“验证”。我是搞文字工作的女人，所以我喜欢那种对文学有见地，对生活有想象力的浪漫男人。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博才多学，是很容易验证的，多问他一些相关的问题，看一些他写过的文章，我觉得这样验证下来的话，很少会遇到你说的那种“伪劣产品”。就我而言，我见过了网友数量不算少，但我没有遇到让我大失所望的男人。有些男人在外型上给我第一感觉会有些失望，因为有些人和相片上的样子比起来出入比较大，我想这是比较正常的事情，我自己也经常会这样，有时候拍出来的相片好看点，有时候拍出来的脸型难看点。不过我觉得这些都不太重要。我不是小女生，找朋友非得找个帅割，帅不帅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的因素。当然，如果对方即有才华，有情趣，同时又是一个帅哥的话，我当然会更有激情一些。“ 一个善解人意的作家 我调笑地问道，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称心如意的男人。她羞涩地笑了笑说，还真遇到了一个，而且就是在上个月认识的。 “他在网上的名字很普通，叫李零，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他的真名。这个男人的确是很有意思的。 他是深圳的一位小有名气的作家。即使是在网络里，他也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。他是一个有着多种色彩、多重性格的北方男人。一忽儿温柔，一忽儿暴戾，总是让你把捏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。他很有才华，和我在网上聊天时，他总是为我即兴写诗，几乎是不用怎么思考，一篇篇耐人寻味的诗歌就呈现在了我眼前。同时，他是个嬉笑怒骂，喜怒无常的人，有时候很霸道，霸道得你让你多说一句话，有时候却会很体贴人，说一大堆你当时最想听到的话。 和我一样，他是有家室的人。他说他的妻子是个漂亮而世俗的女人，有着永远使他有激情的曼妙身材，却也有着让他厌弃的庸俗大脑。他说生活中他跟妻子合不来，虽然在床上他们很和谐。 他对我的情况也是了解的，因为认识没多久我们在网上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。我经常跟他说起自己的苦恼，因为丈夫的“不解风情”。对于我和网友之间的偷情行为，他表示十分理解，甚至还夸我是个有智慧的女人。他认为女人这样去处理婚姻问题是比较合理的。 总之，他是一个有想法，有魅力的男人，对于他我是很有好感的。所以和他见面是网上认识一个月后的事情。对我来说，这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，因为我以前和网友见面至少都是聊了半年以上的。 认识他一个月后，恰好报社要我去深圳做一个采访，接到采访任务的那天我立刻欣喜万分地给李零打了电话，当他得知我第二天就可以和他见面时，他的声音也有些激动。我没有给他发过我的相片，我相信他的这种激动是出于对我整个精神魅力的好感，而不仅仅是因为我的长相。我们在电话里约好了第二天的见面时间和地点。他说和我见面的时候会穿一身中山装。这是他幽默的一方面，因为他知道我丈夫是个成天穿中山装的男人，他说他希望自己看起来很像我的丈夫。我笑着说随便他穿什么，哪怕是赤身裸体的和我见面也无所谓。我们都在电话里哈哈大笑。的确，那天我们的心情都灿烂之极。我想，我们都对对方抱有好感，也都有强烈的好奇心。挂上电话的时候，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。 第二天早上我飞到了深圳。在酒店睡了一觉后，我把自己精心装扮了一番，穿了一套最显身材的连衣裙。李零的确是个疯狂的男人，我们见面的季节是个闷热的夏天，可是他居然还真的一本正经地穿了一身灰色的中山装，我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，因为他的中山装，也因为他的古怪气质。他的确是个怪人，笑起来比孩子还灿烂，不笑的时候又比一个老人还忧郁、沧桑，我想我一辈子都看不懂这样的男人。 见面的第一天我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，仿佛我们是多年的朋友。我和他抱在了一起，我把他抱得紧紧的，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抚摩了一下我的臀部。我笑着给了他一拳，他却是一脸的坏笑。真是搞不懂！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可爱的流氓。后来，他拉的我的手进了他的车，一辆有点老旧了的桑塔纳。一路上，我心情舒爽地抽着香烟，他则放了一盘英国一个老摇滚乐队的CD，身体不停地随着那舒缓的节奏而轻轻扭动，嘴里还吹着口哨，像极了一个二十来岁的摇滚青年，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三十八岁的男人。那天，我们的心情都很轻松，很奔放。我感觉自己和他好象早就认识，认识了好多年，我会是他的情人，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有这种感觉。他也一样，后来他告诉我说，见到我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我们很快就会上床。 但是上床是十个小时以后的事情。见面后的那十个小时里，我们像两个孩子一样，在深圳这个多姿多彩的城市里漫游，去游乐场玩碰碰车，还玩了射击，他的枪法还真准，为我赢到了一大堆的小奖品，后来我们去了一个喧闹的酒吧，他还叫来了他的两个朋友，都是记者。那天晚上我们喝酒聊天。我从未像那天那样愉快过，在丈夫身边闷得快发疯的我，终于有了一次放纵的自由。我们四个人都算是有文人气息的，大家脾性都比较易相处，我很快就和他们称兄道弟的了，这在我还是从未有过的。李零更是神采飞扬，滔滔不绝。一晚上他讲了无数个逗人大笑的故事，也喝了好多碰啤酒，他好象也是很尽兴的样子。在酒吧里，李零就明目张胆地和我搂搂抱抱了。奇怪的是，我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，我甚至觉得他如果不抱一抱自己是不对的，似乎我早已认定自己是他的情人了。 喝到夜里两点多，我们四个人颤颤悠悠地走出了酒吧。那两个朋友可能看出来了我和李零之间的“猫腻”，于是他们撇下李零先走了。那两人一走我和李零就吻在了一起。我喜欢他嘴巴里的酒气，很有男人味。他也笑着说喜欢我嘴巴里的烟草味。 后来我问他夜里还回不回家陪老婆。他一听我提到他老婆就一脸的不耐烦。他说他的老婆是个婊子，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喝多了，怎么说这样的话。后来他开车和我来到了我住的酒店。 我们没有马上作爱，似乎大家都不是十分心急气燥，似乎作爱这样的事情很自然会发生在我们身上。他一进我的房间就往床上一倒，他当时有点醉得厉害了。我怕他吐脏了房间里的地毯，赶忙帮他脱去了衣服，给他放好了洗澡水。做这一切的时候我一点都没觉得难为情，只是觉得自己像是妻子在照顾丈夫一样。后来他自己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浴室。 等他洗完之后，我抱着他，和他躺在了一起。他慢慢地清醒了过来，后来我们作爱了。 说实话，他能给我前所未有的快感。他使我激动。我相信，能使我激动的人并不多。他使我感到一种男人特有的强有力的爱，一种不由分说的男性的爱。在他身边，我充分意识到我是女性，是弱者，是被宠爱的。和他睡在一起，我总是枕着他的臂，而和丈夫在一起，却总是他慵懒地靠在我的怀里。 那个夜晚我还是想起了我的丈夫和儿子，起初仅仅是一想而过，并无什么内疚，我认为我的身体是自由的，而且我觉得自己这样做并不是什么罪过，也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大多数女人身上，都会多多少少的有一些内疚，但是我就是一点也没有。因为我在得到满足的同时，我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地向家的方向靠拢，而不是离丈夫的距离越来越远。我越来越多次数想起丈夫，想起我们以前谈恋爱的那些日子，想起这十几年的风风雨雨，我有些感动，也有些感伤，时间就这么轻易地流走了，转眼之间，我从一个年轻姑娘变成了一个母亲。仅仅是伤感而已，并无内疚的。我把自己的感受说给李零听，他说我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女人，在大多数人看来，偷情这样的行为只会给婚姻造成伤害，但是我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维系我的婚姻有益的，在这样放纵的夜里，我不再对一些细节耿耿与怀，我不再是一个坏脾气的女人，我的心态更平和了，更懂得宽容了，如果我是一天到晚的生活在丈夫身边的话，我想，那将会是另外一种样子。 那天作爱之后，我们躺在床上说了很多话。最终李零说到了我们的各自的婚姻。他说他是要和老婆离婚的，因为他对那个女人一点感情也没有了。他问我有没有想过离婚，跟他过。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才那么说的，因为他应该早就知道我的想法，我是不想破坏我现在的家庭的。 我不愿意抛弃丈夫，更无意和别的男人组成心新的家庭，在我看来，李零这样的男人也只适合做个情人。 我对李零说，我对丈夫仅仅是感到有些不满足而已，而这不满足，靠着这婚外的感情已完全弥补。为什么一定要离婚？离婚之后我所得不如所失。 当时李零笑了笑，他说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。不过他是真的打算离婚，因为他并不留恋他们的婚姻，何况他们没有小孩，没有我那么多复杂的因素。在我看来，婚姻的感觉是冷暖自知的，我觉得我的婚姻还是值得珍惜的，所以我做了现在的这种选择。如果他觉得他的婚姻已经一钱不值了，那我觉得离不离也都无所谓。 第二天我要去忙自己的采访，李零也要去参加一个活动，我们都只有各忙各的。分手的时候我没有感到难过，没有出现难舍难分的场面，我想这样是再好不过的了。最终我们握手告别，一切都很自然，仿佛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 只是回到了北京之后，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，他说感谢我给了他一个美妙的夜晚，其实，我也是想这么跟他说的。“ 说起这些的时候，肖然的神情有几分落寞。我猜想她一定没有说实话。难道真的一切都像她说的那么轻松吗？我不相信。于是肖然苦涩地笑了笑说：当时真的有些舍不得和他分手的，不过我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，我知道我是不可能为了谁而放弃婚姻。 不为谁放弃婚姻 她说她跟不少网友的一夜情大都是这样发生，这样结束的。像是放风筝一样，能够放得很松，让自己飞得很快乐，但最终是能迅速地收回来。我想婚姻就是那根放风筝的线，被放飞的就是女人那种压抑不住的欲望和激情。 “她说一夜情给她带来了很多的快乐，也对她的婚姻带来了好处。 “我之所以喜欢一夜情，一方面是在精神上能得到松弛，那种自由的放纵是很能愉悦身心的。当然，除此之外，还有某些更隐秘的原因使我乐于保持目前这种状况。我和情人因为分异，因为总是处于一种朦胧的性爱状态而互相吸引。我们总是互相细心地感受对方、了解对方、适应对方，不断调整自己。所以感情总是很浓烈，很充分。同时，由于幽会的机会不多，并带有冒险性，所以这种关系更有诱惑力、刺激性和一番独特的味道。而夫妻之间感情由于没有压力，达不到那种境界或难于维持那种境界，性行为过程情绪则是相对平缓，性感高潮迟来甚或不来，特别是碰上我丈夫这种性能力差的男人，性生活对女方来说就常常是遗憾甚至是苦恼的了。 其实，我也反复想过，这样究竟好不好？但没有结论。我无法回答，我是活生生的人，我有正常的需要，我觉得发生一夜情能使我保持心理和生理的平衡。如果没有这些幽会的兴奋、快乐，分别时酸溜溜的牵肠挂肚，也就是说，没有这些性爱上的痛苦和满足，生活就是不完整的。我就会对丈夫极为不满。即使对女人来说性的不满难以出口，我也会无端地向他大吵大闹，象他欠了我什么。而现在，做丈夫的该给妻子却无力给予的东西，妻子从别处得到了，谁也不伤谁，谁也不欠谁。我并不抱怨他什么，他有什么可抱怨我的呢？何况，这比离婚好得多，离婚是彻底打碎一种生活，有点亲者痛仇者快的味道，而寻求婚外的性爱补尝，则于人于已皆无妨碍，保持了一种新的平衡与稳定，何乐而不为？ 有意思的是，根据我的判断，赞成我这种方式的，还大有人在！不信我给你讲个笑话。有一次，是今年春天。我们单位组织春游，大家带了不少啤酒、果酒，在野外聚餐、郊游。 人们心情都不错，都喝得多了些。饭后的余兴是击鼓传花，由我来司\ 鼓\ ，谁中了\ 花\ ，谁就必须受罚。 我写了一大堆小纸条当阄儿，有学猫叫狗叫，也有的表演骑马打仗\.我也是一时兴起，恶作剧，在一张条子上写了这么几句：没结婚的先生小姐请回答，您有意中人吗？结了婚的先生女士请回答，您有婚外恋吗？注意，要说实话。 不料，这个条子恰恰被我们正积极争取入党的副社长抽着了！只见这位两鬓花白、镜片一圈一圈象瓶底的老先生抖着嘴唇念了两遍，咳了一声站起来。我心里一惊：这下子恐怕要挨批了，不曾想，此君酒后吐真言，出语惊人！只见他操着一副改不了的陕北腔儿开了口： 我说，这个问题嘛，值得一答！按照恩格斯的观点，婚姻，是由婚外恋情做补充的。我说句白话，家里吃不饱，在外面碰上饭，谁还肯饿着！我本人嘛，老实说，希望有婚外恋，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。就是这，这辈子有点遗憾！瞧，有板有眼！这个答复引起大伙一阵热烈鼓掌。 当然，也有人对此持不同意见。我有个好朋友就多次骂我：你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丈夫？ 我想这种提问方式就不公平。据我所知，还有一些人并不是某一方性功能有问题，而是双方感情不融洽。总之，目前出现外遇的情况相当多。我认为，除了卖淫狎妓者，一般情况出现情人，大约都是为了弥补性爱中的某种不足，克服心理上的某种不平衡吧！我确实认为这是目前对我比较适用的一种补偿婚姻缺憾的办法。如果不是这样，而是象有些夫妻之间由于性压抑或感情不舒畅引起心态失常、夫妻反目、短兵相接、落花流水、两败俱伤，对我或我丈夫来说，都是难以承受的灾难。 不过，我也说不出怎样才算符合社会的性道德，反正我的直觉、本能和实践都要我坚持这种生活方式。 但我认为，的确是一夜情拯救了我的婚姻。我在想，如果我不和网友发生那些一夜情，也许我早就和丈夫闹翻了，没准现在我们是离婚了，那样的话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，丈夫离婚之后肯定会觉得特别受伤害，我的儿子也会从此失去了健康的家庭环境，至于我自己，也可能会多了一些压力。“ 采访快结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：难道她的丈夫就一点都不能有所察觉吗？肖然这时候没有笑，她的表情有点紧张了。她说她也担心有一天丈夫会知道她的所作所为，因为那样的话，丈夫一定会大受打击的。这种事情是最让男人觉得受侮辱的，何况我跟那么多的网友有过关系。 不过，后来她又安慰自己说，应该不会知道的，我都是和外地的网友见面的。最后我笑了笑说，但愿她能将一夜情进行到底。于是，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意味不明的笑容。